芥川龙之介精选133句

励志短句
评论 2024-04-26 浏览

芥川龙之介

1、芥川龙之介图片

(1)、在中国的游行之际,芥川因体质欠佳、舟车劳顿,数次发热生病,甚至不得不中断行程住院治疗。身体上的疲惫加上现实与理想的落差,使得他心绪烦乱,下笔也格外锋芒毕露,不留情面。他曾对好友直抒胸臆,激烈表达他对现代中国的不满:

(2)、于天祎.芥川龙之介文本中的中国情结研究(D).山东大学,200

(3)、再说《地狱变》这小说,多年前阅读时,只觉得良秀之残忍,为了画《地狱变》,连女儿都愿意“献祭”出去。这样丧失人性的画,能好到哪个程度呢?如今重温,更多是体会到良秀的困顿,而非是他的残忍。良秀面临的人生困境,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优秀的女儿是所谓践行“与民同乐”之原则,“量度极大”的堀川大工的猎物,尽管自己非常爱女儿,但却无力将她带回到身边。骨肉分离之痛,无过于如此。他放浪形骸、不守礼仪的背后,内心其实极为孱弱。他无力保护女儿,亦无力反抗大公。他是基于什么心理接受女儿被烧死的呢?深思下去,令人毛骨悚然,答案自然是深深的绝望。若是他对自己的人生还有期待的话,那就是《地狱变》这幅画。因此,良秀也好,他的女儿也好,皆不过是大公府里所豢养的猴子。而整篇小说最为温情动人之处,恰恰是良秀的女儿以自辱的方式从少爷手中救下那只猴子。

(4)、关于天才:天才和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为了理解这一步,必须了解“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个超数学。天才的另一面是他拥有引起丑闻的才能。

(5)、说实在的,挂在同一会场上的大大小小、各种风格的绘画当中,没有一幅给人的印象强烈得足以和这幅相抗衡。 “很欣赏它呢。”有人边说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觉得恰似心里的什么东西给甩掉了,就猛地回过头来。 “怎么样,这幅画?”对方一边悠然自得地说着,一边朝着沼泽地这幅画努了努他那刚刮过的下巴。他是一家报纸的美术记者,向来以消息灵通人士自居,身材魁梧,穿着时新的淡褐色西装。 这个记者以前曾经给过我一两次不愉快的印象,所以我勉强回答了他一句:“是杰作。” “杰作——吗?这可有意思啦。”记者捧腹大笑。 大概是被他这声音惊动了吧,左近看画的两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望了望。我越发不痛快了。 “真有意思。这幅画本来不是会员画的。可是因为作者本人曾反复念叨非要拿到这儿来展出不可,经遗族央求审查员,好容易才得以挂在这个角落里。” “遗族?那末画这幅画的人已经故去了?” “死了。其实他生前就等于是死了。” 不知不觉间,好奇心战胜了我对这个记者的反感。我问道:“为什么呢?” “这个画家老早就疯了。” “画这幅画的时候也是疯着的吗?” “当然喽。要不是疯子,谁会画出这种颜色的画呢?可你还在赞赏,说它是杰作哩。这可太有趣儿啦!” 记者又得意洋洋地放声大笑起来。他大概料想我会对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要不就是更进一步,想使我对他鉴赏上的优越留下印象吧。

(6)、芥川龙之介在西湖楼外楼菜馆                  阅读后来成册的《中国游记》会发现芥川时不时化身中日比较学者,虽然时过境迁,但依然饶有趣味。他用洗练的语言如此白描中国的乞丐,随后笔锋一转,开始对比两国的乞丐。“他们或是躺在雨泻如注的路上,或是身上只披着旧报纸,或是舔着腐烂得像石榴一样的膝盖。总之,神秘到了多少令人恐怖的地步……日本的乞丐并不像中国的乞丐那样具有超自然的肮脏,所以便没有产出那样的故事来,充其量也不过是用火枪袭击将军乘坐的轿舆,或是用山间的茶水款待柳里恭(柳泽淇园,江户时代文人画家)之类的情节”。                                  对于戏曲演员扮相也有微词“记得村田君以前说过,梅兰芳去日本访问的时候,最让他吃惊的就是那里整洁漂亮的化妆间。比起中国的这些化装间来说,日本的化装间确实是非常干净漂亮的,是那种会让人大吃一惊的漂亮。在中国的后台,有很多衣服脏兮兮的演员,画着出场时的脸谱走来走去。在电灯光的照耀之下,这些穿梭于可怕的灰尘之中的演员,简直构成了一幅百鬼夜行图”。芥川对于中国也不都是负面评价,他很喜欢中国菜,觉得日料比起醇香的中国菜,显得索然无味,“若斗胆以中国菜行家自居,就我所感觉,上海的茶馆,瑞记也好,厚德福也罢,比起北京的茶馆要逊色一些。即使如此,比起东京的中国菜,上海的菜肴,不但味道鲜美可口得多,价钱也相当便宜,就算是像小有天这样的酒楼,大概其花费也只有日本的五分之一”。    

(7)、这时,先生的眼睛偶然看见妇人的膝部。膝部有一双拿手帕的手。当然,单单这点谈不上什么发现。但他同时觉察到妇人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也许极力克制激动情绪的关系,颤抖的手紧紧攥住膝上的手帕,几乎把手帕撕裂。最后他又察觉,变得皱皱巴巴的丝绸手帕在柔嫩的手指间宛如被微风吹拂一般抖动着刺绣花边——妇人脸上固然带着笑容,但实际上一直用全身哭泣。

(8)、我的观点是:主人公自缢并不是为了艺术。他最初在艺术和女儿二选一时选择了艺术。但在女儿死后,绝望和自身的走投无路与悔恨交织,才是主人公走上绝路的原因。

(9)、他枕着散发玫瑰叶香的怀疑主义,读着阿纳托尔•法郎士的书。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枕中还有半人半马神。

(10)、家将缩着脖子,耸起里面衬黄小衫的宝蓝袄子的肩头,向门内四处张望,如有一个地方,既可以避风雨,又可以不给人看到能安安静静睡觉,就想在这儿过夜了。这时候,他发现了通门楼的宽大的也漆朱漆的楼梯。楼上即使有人,也不过是些死人。他便留意着腰间的刀,别让脱出鞘来,举起穿草鞋的脚,跨上楼梯最下面的一级。

(11)、关于作家:不论他是什么城市的人,他必须在灵魂深处坚持他是一个野蛮人。

(12)、关于良心:良心并不像我们嘴上的胡子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一国的国民百分九十以上是没良心的。

(13)、三十岁的他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某块空地。那里,长着青苔的地面上只散着一些残砖碎瓦。可是在他眼里这与塞尚的风景画没有什么两样。

(14)、先生又为我评论了段祺瑞、吴佩孚,另外还谈论了托尔斯泰(据说托尔斯泰给先生寄过信)。议来议去,先生愈加意气轩昂、双眼如炬,脸更像蝙蝠了。值我离开上海之际,琼斯曾握住我的手说:“可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琼斯之言果然不虚。我亦有感于先生所论之处,问道为何先生有感于时事而不欲介入时事?先生语速飞快地回答了,但不巧的是我未能听懂。请再说一遍,行吗?”我让先生重复一遍,先生便生气似地在黄草纸上用大大的字写到“老、老、老、老、老……”。

(15)、红、白幡合起来我想应该是日本国旗的颜色,代表着日本这个国家。两队战船上的人战略思想都不统却想征伐长洲,其结果可想而知了。(长州藩、萨摩蕃是日本那个时期最激进的倒幕派,可以讲是他们由内,而西方列强在外,共同摧垮了日本封建幕府的统治。)

(16)、他已精疲力竭之际,偶尔读到拉迪格临终的话,又一次觉得听见了众神的笑声。那句话是:神兵来捉我。“他想对他的迷信和感伤主义作斗争。可是从肉体上来说,他已经不可能进行任何斗争了。“世纪末的恶魔”无疑正在摧残他。他对虔信神的中世纪的人们感到羡慕。可是他终究不可能信神——信仰神的爱。连柯克托都是信神的啊!

(17)、关于男人:男人从来都是工作重于恋爱;巴尔扎克给汉卡斯伯爵夫人的信上说:“这封信如果按稿酬算,不知道要超过多少法郎。”

(18)、在一个要下雪的阴沉的下午,他在某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衔着点燃了的雪茄烟,倾听对面留声机放出的音乐。乐声沁人心脾。等到那段音乐结束后,他就走到留声机面前,看看唱片上的说明:MagicFlute——Mozart.

(19)、关于企鹅:你这落魄的侍者,你的眼前是不是经常浮现你去年工作过的大餐厅?

(20)、他淋着雨,在柏油路上行走。雨下得相当大。在飞溅的雨水中,他嗅到了橡胶雨衣的气味。

2、芥川龙之介

(1)、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既有目睹不该目睹的场景的敬畏,又有敬畏带来的满足,二者以多少有些做作和夸张的表情呈现出来。《罗生门》

(2)、我们必须在同人生的抗争中学习对付人生。如果有人对这种荒诞的比赛愤愤不平,最好尽快退出场去。自杀也确乎不失为一条捷径。但决心留在场内的,便只有奋力拼搏。

(3)、这次中国之行是芥川龙之介人生中唯一一次海外旅行,对他的思想和创作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回到日本后,他创作了一系列具有反战倾向作品,在对中国的描写上也和早期的作品不同。如比较《南京的基督》《湖南的扇子》等小说里,中国和国民的形象不再是传统古典风格的,而是更加贴近现实。

(4)、画面上,在阴沉沉的天与水之间,潮湿的黄土色的芦苇、白杨和无花果树,长得那么生气蓬勃,宛如看到了大自然本身一般…… “是杰作。”我盯着记者的脸,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一九一九年四月) 

(5)、“你和我都给恶魔附体了——给所谓世纪末的恶魔附体了。”

(6)、说起来车夫一词,在日本人的印象中绝非一副脏兮兮的邋遢模样。反倒有种威猛的气势,不无江户范儿。可中国的黄包车夫,说他们是不洁的代名词,也不为过。而且乍一看去,个个长得怪模怪样。他们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各自伸着脖子大声叫喊,不免令刚上岸的日本妇女感到畏惧。在被他们当中的一个拉住了袖子的时候,连我都情不自禁地往高个子的琼斯君的身后退却了。……看来在上海,倘无决死的气概,轻易是坐不了马车的。

(7)、江户幕府腐朽的认为,虱子可以帮助自己获得一些眼前的利益,还把这点儿蝇头小利当做麻醉自己的工具,实际上是自欺欺人。虱子实际上是在喝自己的血;养的虱子越多,被喝掉的血就越多。

(8)、雨后的风吹散了工人的歌声和他的感情。他拿着没有点燃的香烟,感到近于欢乐的痛苦。“先生病危”的电报揣在大衣兜里。……

(9)、尤其是前景中的泥土,画得那么精细,甚至使人联想到踏上去时脚底下的感觉。这是一片滑溜溜的淤泥,踩上去噗哧一声,会没脚脖子。

(10)、总之,芥川作家颇接帝都的地气,怎么待着怎么舒服。乃至后来偶尔以北京为半径,到周边地区做小旅行时,竟然平生了一种对北京的乡愁。他在《杂信一束》中,记录天津行旅的文字“十八”中写道:

(11)、要从无办法中找办法,便只好不择手段。要择手段便只有饿死在街头的垃圾堆里,然后像狗一样,被人拖到这门上扔掉。倘若不择手段哩——家将反复想了多次,最后便跑到这儿来了。可是这“倘若”,想来想去结果还是一个“倘若”。原来家将既决定不择手段,又加上了一个“倘若”,对于以后要去干的“走当强盗的路”,当然是提不起积极肯定的勇气了。

(12)、他去世8年后,挚友菊池宽设立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文学新人奖“芥川赏”,现已成为日本最重要文学奖之一。

(13)、芥川自杀后,由友人久米正雄整理后发表。共五十一章。每章字数篇幅极其短小。这篇小说实际上影射了芥川的一生,他对自身回顾、对家人的思考、当时资本社会发展的不安。

(14)、某广场的前面,暮色茫茫。他的身体发着低烧,在广场上踱步。清空略呈银色,大厦林立,窗口灯火辉煌。

(15)、不过,千万别以为芥川作家对上海的“偏见”,会损害文本的价值,他毕竟是有深厚汉学修养的大作家。我个人倾向于认为,芥川只是性格与魔都的气场不合,仅此而已。但他对风俗文化的细节观察与描写,与章炳麟、郑孝胥、李人杰等中国知识人的交流,均颇有可观。如他也曾考察过魔都的鸦片窟和堂子等风月场所,对沪上文人叫局的风习,有相当细腻的描绘,有些细节恐怕只有日人才能体会并记录下来,如雅叙园的局票上,“角落里还印有‘勿忘国耻’的字样以鼓动反日的气焰”。诸如此类的小掌故,俯拾皆是,颇具史料价值。

(16)、过了一会,在罗生门门楼宽广的楼梯中段,便有一个人,像猫儿似的缩着身体,憋着呼吸在窥探上面的光景。楼上漏下火光,隐约照见这人的右脸,短胡子中长着一个红肿化脓的面疱。当初,他估量这上头只有死人,可是上了几级楼梯,看见还有人点着火。这火光又这儿那儿地在移动,模糊的黄色的火光,在屋顶挂满蛛网的天花板下摇晃。他心里明白,在这儿点着火的,绝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17)、家将打了一个大喷嚏,又大模大样地站起来,夜间的京城已冷得需要烤火了,风同夜暗毫不客气地吹进门柱间。蹲在朱漆圆柱上的蟋蟀已经不见了。

(18)、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在开着石榴花的月光底下几个衣冠不整的中国人在打麻将。然后回到房间里,在矮矮的油灯下开始读《痴人的告白》。可是还没有读上两页,就不知不觉地苦笑起来——斯特林堡在给情妇伯爵夫人的信中,写着和他差不离的谎言。……

(19)、在梦里,一切罪恶都从眼底消失得一干二净。但只有人的悲伤——人的巨大的悲伤,如同充满天空的月光,依然孤寂而严酷地存在

(20)、他在郊外的楼上屡屡思索:莫非相爱的人就得彼此折磨吗?这当儿,他感到二楼歪斜得有点可怖。

3、芥川龙之介文豪野犬介绍

(1)、夜幕又快降临了。要闹天气了,半明半暗中,海上浪花滚滚。在这样的天空下,他同妻子第二次结婚。这给他们带来了欢乐,同时又带来了痛苦。三个孩子和他们一起看着海上的闪电。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孩子,好像忍着眼泪。

(2)、他在一棵大槲树下读着先生的书。槲树沐浴在秋天的阳光下,连一片叶子也不动。远处的天空中有一架吊着玻璃秤盘的天平,刚好保持平衡。——他边读着先生的书,边遐想着这样的情景。……

(3)、芥川龙之介于1921年5月16日摄于郑孝胥宅邸

(4)、夜幕降临到伏尔泰家后,他在明亮的灯光下回忆着攀登山路的俄罗斯人的身姿,写了这样一首有倾向性的诗:

(5)、91年后的今天,国人知道芥川龙之介,多半是因为他的小说。尤其是他的短篇小说《竹林中》与《罗生门》被合二为由导演黑泽明拍出了著名电影《罗生门》,享誉世界。

(6)、我们最想引以为豪的是我们没有的东西。傻子总认为除他以外的`人都是傻子。《河童》

(7)、家将挡住了在尸体中跌跌撞撞地跑着、慌忙逃走的老婆子,大声吆喝。老婆子还想把他推开,赶快逃跑,家将不让她逃,一把拉了回来,两人便在尸堆里扭结起来。胜败当然早已注定,家将终于揪住老婆子的胳臂,把她按倒在地。那胳臂瘦嶙嶙地皮包骨头,同鸡脚骨一样。

(8)、他望着那具尸体。为了完成一个短篇——以王朝时代为景的一个短篇,他非这么做不可。可是,像腐烂了的杏子一样尸臭是难闻的。他的朋友皱起眉头,静静地动着解剖刀。

(9)、按报社当初的计划,芥川应每天写一节内容交付连载。可不承想,作家还在船上时就发起了高烧,加上晕船,以至于人一到上海就病倒了,被诊断为干性肋膜炎,住进了医院,且一住三周,日发一篇的计划遂流产。芥川是头一次出国,而上海是第一站,“这不仅是我对上海的第一瞥,同时也是我对中国的第一瞥”。

(10)、老婆子的话刚说完,他讥笑地说了一声,便下定了决心,立刻跨前一步,右手离开肿疱,抓住老婆子的大襟,狠狠地说:

(11)、不仅是貉,任何我们相信的物事都是存在的,即使它根本不曾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只是相信自己内心而已。《芥川龙之介全集》

(12)、家将把刀插进鞘里,左手按着刀柄,冷淡地听着,右手又去摸摸脸上的肿疱,听着听着,他的勇气就鼓起来了。这是他刚在门下所缺乏的勇气,而且同刚上楼来逮老婆子的相比是另外的一种勇气。他不但不再为着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问题烦恼,现在他已把饿死的念头完全逐到意识之外去了。

(13)、读完这部传世的短篇小说集后,我才赫然发现,原著小说的题目并不是叫做《罗生门》,而是《竹林中》(有的版本译作《密林中》),《罗生门》是另外一个短篇。黑泽明开创性地把《罗生门》的内核、意境与《竹林中》的故事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部剖析人性、色调悲怆的旷世杰作。一群衣衫褴褛之人坐在衰败、破落罗生门之前,迎着呼啸地冷风,绝望地烤着火,这个电影开头一直像浮雕一样,印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14)、我:“不,我不是想回日本,而是想回北京!”

(15)、“那么,我剥你的衣服,你也不要怪我,我不这样,我也得饿死嘛。”

(16)、在一个微寒的秋日傍晚,他因看到一株玉米,蓦地联想起这位画家。长得高高的玉米,披着粗糙的叶子,培在根部的土里露出像神经那样纤弱的根须。这无疑又是容易受伤的他的自画像。可是这样的发现只有使他忧郁罢了。

(17)、看着头发一根根拔下来,家将的恐怖也一点点消失了,同时对这老婆子的怒气,却一点点升上来了——不,对这老婆子,也许有语病,应该说是对一切罪恶引起的反感,愈来愈强烈了。此时如有人向这家将重提刚才他在门下想的是饿死还是当强盗的那个问题,大概他将毫不犹豫地选择饿死。他的恶劣之心,正如老婆子插在楼板上的松明,烘烘地冒出火来。

(18)、另外一个我个人极为喜欢的小说是《秋》:信子与表哥俊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富有文学才华,拥有共同语言。在众人眼中,大学毕业后,两人必然会结婚,组成家庭。可事情却出乎人意料,信子在众人的讶异之中,匆忙嫁给了“一位高等商业学校毕业的青年”。原因何在?皆因是妹妹照子同样喜欢上俊吉,信子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全了妹妹。

(19)、刘柠:作家,译者。北京人。大学时代放浪东瀛,后服务日企有年。独立后,码字疗饥,卖文买书。日本博物馆、美术馆、文豪故居,栏杆拍遍。先后在两岸三地出版著译十余种。

(20)、为了打发这些车夫,芥川学会的第一句中文便是:“不要”,只要一看到黄包车夫,就立刻像念诵驱魔的经文一样,连连说着“不要不要”。

4、芥川龙之介文豪野犬图片

(1)、他同他的朋友在一条巷子里走着。一辆上篷的人力车径直跑来。而且出人意料的是车子上坐的正是昨晚的她。在这样的白昼,他的面容恍若沐浴在月光下。当着他朋友的面,他们当然连招呼也没打。

(2)、对江南几座城市,他评价最高的是苏州。倒不是因为那些著名的景点。对于寒山寺,芥川毫不留情地评判了一通。现在的寒山寺是1911年重建的。在他看来,“大殿钟楼的外部都涂上一层红色,俗气不堪”。据说重修寒山寺,还是因为有太多日本人去参拜,以至于寺里的和尚见到日本人,马上摊开纸,洋洋写下“跨海万里吊古寺,惟为钟声远送君”这样的诗句,再写上带有游客姓名的“某某大人正”,一张叫卖一元钱。

(3)、家将摔开老婆子,拔刀出鞘,举起来晃了一晃。可是老婆子不做声,两手发着抖,气喘吁吁地耸动着双肩,睁圆大眼,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蹦出来,像哑巴似的顽固地沉默着。家将意识到老婆子的死活已全操在自己手上,刚才火似的怒气,便渐渐冷却了,只想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低头看着老婆子放缓了口气说:

(4)、我自信相当准确地记录下他的话。如果有人看了我的笔记还觉得不满意,那么就请去造访东京市外××村的S精神病院吧。长得少相的这位第二十三号必然会先恭恭敬敬地点头致意,指着没有靠垫的椅子让你坐下。然后就会露出忧郁的笑容安详地把这个故事重述一遍。最后——我还记得他讲完这个故事时的神色——他刚一起身就抡起拳头,不管对谁都破口大骂道:“滚出去!坏蛋!你这家伙也是个愚蠢、好猜忌、淫秽、厚脸皮、傲慢、残暴、自私自利的动物吧。滚出去!坏蛋!”

(5)、他住在郊外的一个二楼的房间里。由于地基松软了,房子的二楼有些倾斜。

(6)、残酷一点来说,就是两个同样有文学才华的人走在一起,注定有一方是要牺牲的。要么是信子全身心地照顾俊吉,要么是俊吉放下文学,赚钱养家,以支撑信子的文学理想。因此,信子与俊吉的情感,美好的地方就在这,一句“今晚月色真好”,可令人遐想,可令人远离令人窒息的现实。

(7)、他想尽最后的力量写自传。可是这对他来说竟然并不容易。那是由于他还残留着自尊心、怀疑主义和利害打算。他不得不轻蔑这样的自己。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剥开一层皮来看:谁都是一样的。他总是想,《诗与真实》这个书名好像是一切自传的书名。

(8)、关于羊:有一天,我把各种各样的书给圈里的羊吃了,圣经、唐诗选等等,但是只有其中一种,他们怎么都不吃,那就是我的小说集。

(9)、一听老婆子的回答,竟是意外的平凡,一阵失望,刚才那怒气又同冷酷的轻蔑一起兜上了心头。老婆子看出他的神气,一手还捏着一把刚拔下的死人头发,又像蛤蟆似的动着嘴巴,做了这样的说明:

(10)、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数年来,接连遭了地震、台风、大火、饥馑等几次灾难,京城已格外荒凉了。照那时留下来的记载,还有把佛像、供具打碎,将带有朱漆和飞金的木头堆在路边当柴卖的。京里的情况如此,像修理罗生门那样的事,当然也无人来管了。在这种荒凉景象中,便有狐狸和强盗来乘机做窝。甚至最后变成了一种习惯,把无主的尸体,扔到门里来了。所以一到夕阳西下,气象阴森,谁也不上这里来了。

(11)、芥川龙之介与森鸥外、夏目漱石被称为20世纪前半叶日本文坛上的三巨匠。

(12)、他看着那具尸体,有点觉得羡慕。他想起“上帝所爱者不长命”这句话。他的姐姐和异母兄弟的家都焚毁了。而且他的姐夫犯了伪证罪在缓期服刑中。……

(13)、那是杂志社的插图。一只公鸡的水墨画表现出明显的个性。他向友人打听这位画家的情况。

(14)、一   三年前的夏天,我和旁人一样背起背囊,从上高地的温泉旅馆出发,打算攀登穗高山。你们也知道,要上穗高山,只有沿着梓川逆流而上。我以前还攀登过枪岳峰呢,穗高山自不在话下了。所以我连个向导也没带,就向晓雾弥漫的梓川峡谷爬去。晓雾弥漫的梓川峡谷——然而这雾总也不见消散,反而浓起来了。我走了一个来钟头,一度曾打算折回到上高地的温泉旅馆去。可是折回上高地,好歹也得等到雾散了才成。雾却一个劲儿地变得越来越浓。管他呢,于脆爬上去吧。——我这么想道。于是,为了沿梓川峡谷行进,就从矮竹林穿过去。   然而,遮在我眼前的依然是浓雾。当然,从雾中有时也依稀可见粗粗的山毛榉和垂着葱绿叶子的枞树枝。放牧的牛马也曾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但是这些都刚一露面,就又隐到蒙蒙的雾中去了。不久,腿酸了,肚子也饿了——而且被雾沾湿了的登山服和绒毯等也沉重得厉害。我终于屈服了,就顺着岩石迸激出来的水声向梓川峡谷走下去。   我在水边的岩石上坐下来,马上准备用饭。打开牛肉罐头啦,用枯枝堆成篝火啦,干这类事儿就耽搁了十来分钟。总是跟人作对的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消散了。我边啃面包,边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一点二十分。使我更为吃惊的是,手表的圆玻璃面上映着一个可怕的面孔。我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看见了水虎这玩意儿。我身后的岩石上有一只水虎,跟画上的毫无二致。它抱着白桦树干,手搭凉棚,好奇地俯视着我。   我怔住了,一时一动也不能动。水虎好像也吃了一惊,连遮在眼睛上的手都没动一下。过了一会儿,我一跃而起,扑向站在岩石上的水虎。这时,水虎却跑开了。不,多半是逃掉了,因为它把身子一闪,马上就无影无踪了。我越发吃惊,四下里打量着竹林。原来水虎做出一副要逃走的架势,在相隔两三米的地方回过头来看着我呢。这倒没什么奇怪,出奇的倒是水虎身上的颜色。从岩石上看我的时候,水虎浑身灰不溜秋的,现在却遍体发绿了。我大喝一声:“畜生!”再度纵身向水虎扑过去。水虎当然跑掉了。于是,我穿过竹林,越过岩石,拼死拼活地追了半个来钟头。   水虎跑得赛过猴子。我一个劲儿地追它,好几回都差点儿找不到它了。我还屡屡踩滑了脚,跌了跤。幸亏当水虎跑到一棵扎煞着粗壮桠杈的大橡树下时,有一头在那儿放牧的牛挡住了它的去路——而且又是一头犄角挺粗、眼睛布满了血丝的公牛。水虎一瞥见这头公牛,就惊叫起来,像翻筋斗似的窜进高高的竹丛里去了。我心想:这下子可好啦,就立刻跟着跳进去。想不到那里有个洞穴。我的指尖刚刚触着水虎那滑溜溜的脊梁,就一下子倒栽进黑魆魆的深渊里。我们人类就连在千钧一发的当儿也会转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我感到愕然的同时,想起上高地的温泉旅馆旁边有一座“水虎桥”。后来——后来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感到眼冒金星,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15)、那个中国人,优哉游哉地往池塘里小便。仿佛陈树藩叛变、白话诗不流行、日英同盟续约,这些事全都与他无关。至少从这个男人的态度和表情,我只能读出一种闲散。阴天下的古风凉亭,病态的绿色池塘,还有那隆隆作响、斜着注入池塘的一股尿,这不仅是让我忧郁地爱着的一幅风景画,同时也是帝国没落的辛辣可怖的象征。我凝视了一会儿那个中国人,但这些对于四十起来说,却是常见到不值一提的光景。

(16)、作为中国读者,若是期待在芥川的游记中看到日本文人对中国的赞美和致敬,可能会很失望。可以说,芥川的《中国游记》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挑毛病,失望之情显而易见。

(17)、今更云うまでもない事だが、鬼狐の談に富んだ支那の小説では、城隍じょうこうを始め下廻りの判官や鬼隷きれいも暇じゃない。城隍が廡下ぶかに一夜を明かした書生の運勢を開いてやると、判官は町中を荒し廻った泥坊を驚死させてしまう。――と云うと好い事ばかりのようだが、狗いぬの肉さえ供物にすれば、悪人の味方もすると云う、賊城隍がある位だから、人間の女房を追い廻した報いに、肘を折られたり頭を落されたり、天下に赤恥を広告する判官や鬼隷きれいも少くない。それが本だけ読んだのでは、何だか得心の出来ない所がある。つまり筋だけは呑みこめても、その割に感じがぴったり来ない。其処が歯痒い気がしたものだが、今この城隍廟を目のあたりに見ると、如何に支那の小説が、荒唐無稽に出来上っていても、その想像の生れた因縁は、一々成程と頷うなずかれる。いやあんな赤っ面の判官では、悪少の真似位はするかも知れない。あんな美髯びぜんの城隍なら、堂々たる儀衛に囲まれた儘、夜空に昇るのも似合いそうである。 こんな事を考えた後、私は又四十起氏と一しょに、廟の前へ店を出した、いろいろな露店を見物した。靴足袋、玩具、甘蔗の茎、貝釦かいボタン、手巾ハンカチ、南京豆、――その外まだ薄穢い食物店が沢山ある。勿論此処の人の出は、日本の縁日と変りはない。向うには派手な縞の背広に、紫水晶のネクタイ・ピンをした、支那人のハイカラが歩いている。と思うと又こちらには、手首に銀の環を嵌めた、纏足てんそくの靴が二三寸しかない、旧式なお上かみさんも歩いている。金瓶梅の陳敬済ちんけいせい、品花宝鑑ひんかほうかんの谿十一けいじゅういち、――これだけ人の多い中には、そう云う豪傑もいそうである。しかし杜甫だとか、岳飛だとか、王陽明だとか、諸葛亮だとかは、薬にしたくもいそうじゃない。言い換えれば現代の支那なるものは、詩文にあるような支那じゃない。猥褻な、残酷な、食意地の張った、小説にあるような支那である。瀬戸物の亭ちんだの、睡蓮だの、刺繍の鳥だのを有難がった、安物のモック・オリエンタリズムは、西洋でも追い追い流行はやらなくなった。文章軌範ぶんしょうきはんや唐詩選の外に、支那あるを知らない漢学趣味は、日本でも好い加減に消滅するが好い。 それから我々は引き返して、さっきの池の側にある、大きな茶館を通り抜けた。伽藍がらんのような茶館の中には、思いの外ほか客が立て込んでいない。が、其処へはいるや否や、雲雀ひばり、目白、文鳥、鸚哥いんこ、――ありとあらゆる小鳥の声が、目に見えない驟雨しゅううか何かのように、一度に私の耳を襲った。見れば薄暗い天井の梁には、一面に鳥籠がぶら下っている。支那人が小鳥を愛する事は、今になって知った次第じゃない。が、こんなに鳥籠を並べて、こんなに鳥の声を闘わせようとは、夢にも考えなかった事実である。これでは鳥の声を愛する所か、まず鼓膜が破れないように、匆々両耳を塞がざるを得ない。私は殆ほとんど逃げるように、四十起氏を促し立てながら、この金切声に充満した、恐るべき茶館を飛び出した。 しかし小鳥の啼き声は、茶館の中にばかりある訣わけじゃない。やっとその外へ脱出しても、狭い往来の右左に、ずらりと懸け並べた鳥籠からは、しっきりない囀りが降りかかって来る。尤もっともこれは閑人ひまじんどもが、道楽に啼かせているのじゃない。いずれも専門の小鳥屋が、(実を云うと小鳥屋だか、それとも又鳥籠屋だか、どちらだか未だに判然しない。)店を連ねているのである。「少し待って下さい。鳥を一つ買って来ますから。」 四十起氏は私にそう云ってから、その店の一つにはいって行った。其処をちょいと通りすぎた所に、ペンキ塗りの写真屋が一軒ある。私は四十起氏を待つ間、その飾り窓の正面にある、梅蘭芳メイランファンの写真を眺めていた。四十起氏の帰りを待っている子供たちの事なぞを考えながら。

(18)、人的内心存在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无疑,没有人不同情他人的不幸。可是,一旦对方好歹从不幸中挣脱出来,却又因此产生若有所失的怅惘。说得夸张一点,甚至出现一种想使之重新陷入不幸的心理。于是,不觉之间开始对其怀有某种敌意,尽管是消极的敌意。

(19)、大约一周后,这位画家访问了他。在他的一生中,这是一件颇不寻常的事。他在这位画家身上发现了谁都不知道的那一面。不但如此,还发现了连画家本人也一直不知道的画家的灵魂。

(20)、芥川龙之介和莎士比亚一样,喜欢埋坑。他的作品也要反复去读,每一次挖掘才能更接近真相。

5、芥川龙之介语录

(1)、关于强弱:强者不怕敌人,却怕朋友,出手一击打-倒了敌人倒无关痛痒,但对于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的朋友,却会感到情同骨肉般的恐怖;弱者不惧怕朋友,却怕敌人,因此他们到处都发现虚构的敌人。

(2)、那是一把铁制酒壶。这只细纹酒壶使他懂得了“造型”的美。

(3)、他趁着独自睡觉的机会,把腰带挂在窗棂上想自缢。可是把脖子伸进带子时又突然怕死了。

(4)、他没有同她一起死。至今连碰也没碰过她身体这一点,似乎使他感到满意。她若无其事地时常同他谈,并且把她带着的一瓶氰化钾递给他,还说:“有了这个,彼此心里都有了仗势了。”

(5)、若一味依赖经验,犹如不考虑消化功能而只顾吞咽事物;但若完全不依赖经验而仅仅依赖能力,则同不考虑食物而只迷信消化功能无异。

(6)、“我不是巡捕厅的差人,是经过这门下的行路人,不会拿绳子捆你的。只消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门楼上,到底干什么?”

(7)、这就是说,两千余年的历史并不取决于一个克娄巴特的鼻型如何,而更取决于所在皆是的我们的愚昧,取决于应该嗤之以鼻而又道貌岸然的我们的愚昧。

(8)、他凭想象清晰的描绘出这种椰子的花。他的喉咙从来没有这么痒过,不由得往辞典上吐了口痰。痰?——那却不是痰。他想到短暂的生命,又一次想象着椰子花——在遥远的大海彼岸高高耸立的椰子花。

(9)、1921年,呈现在芥川眼前的是衰败与混乱的乱世中国。上海正经内忧外患,满目疮痍,沦为半殖民地。传统土崩瓦解,新生方兴未艾。芥川于是感慨:“现在的这个中国,不是我们在诗文中读到的那个中国,而是小说里的那个猥琐、残酷、贪婪的中国。”他也感受到了外国人对中国人的印象过于滞后刻板:“那些喜爱陶瓷凉亭、池中睡莲、刺绣鸟禽的便宜的东方主义,在西方也日渐式微。那种除《文章轨范》《唐诗选》外不知中国为何物的汉学兴趣,在日本亦可休矣。”

(10)、这时家将发现尸首堆里蹲着一个人,是穿棕色衣服、又矮又瘦像只猴子似的老婆子。这老婆子右手擎着一片点燃的松明,正在窥探一具尸体的脸,那尸体头发很长,估量是一个女人。

(11)、在上海短暂游历一番后,芥川又依次游历了杭州、苏州、扬州、南京等城市。在杭州,他游西湖,拜访苏小小墓、岳飞墓、秋瑾墓,对历史和人物颇有评议,但还是嫌这座城市“美国味”太重了。

(12)、对二十九岁的人来说,人生已经一点也不光明了。可是伏尔泰给了这样的他以人工翼。

(13)、芥川龙之介早期作品多取历史题材,重艺术构思、审美意趣,显示一定的唯美主义倾向,后转向写实。《罗生门》收录了芥川龙之介的6篇中短篇小说。《罗生门》以风雨不透的布局将人推向生死抉择的极限,从而展示了“恶”的无可回避,第一次传递出作者对人的理解,对人的无奈与绝望。

(14)、——他就这样同天使一问一答。当然是体体面面的戴着大礼帽的天使。……

(15)、隅田川阴沉沉的。他从行驶中的小汽船窗口眺望向岛的樱树。在他眼里,盛开的樱花恍若一片败絮般令人忧郁。可是他在那些樱树中——江户时代以来向岛的樱树中发现了他自己。

(16)、关于枭:这是我老太太养的猫么?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翅膀。

(17)、少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狂人的女儿边抽着烟,边带点媚态地对他说:“那个孩子不像你吗?”

(18)、Talipot:印度东部产的椰子。树干高达五十英尺到一百英尺,叶子可用于制伞、扇子、帽子等。七十年开花一次……

(19)、Talaria:生了翼的青蛙,或作Sandal。

(20)、知识|思想  凤凰读书  文学 | 趣味 

(1)、在春光明媚的松林里,三十五岁的他边踱步边回忆着自己两三年前写过的话:

(2)、关于士兵:理想的士兵必须绝对服从长官的命令。所以理想的士兵必须失去理想。绝对服从就是绝对不负责任,必须喜欢不负责任。

(3)、芥川龙之介.中国游记(M).中华书局,200

(4)、于是,老婆子眼睛睁得更大,用眼眶红烂的肉食鸟一般矍铄的眼光盯住家将的脸,然后把发皱的同鼻子挤在一起的嘴,像吃食似的动着,牵动了细脖子的喉尖,从喉头发出乌鸦似的嗓音,一边喘气,一边传到家将的耳朵里。

(5)、那确实使他心里有了仗势。他独自坐在藤椅上,看着柯树的嫩叶,不由的反复思索死亡将给予他的和平。

(6)、芥川辞世的前一年,部分《中国游记》由夏丏尊首次翻译成中文。

(7)、芥川龙之介是日本近代的杰出作家,有“鬼才”之誉。他的文学创作的最高成就在于短篇小说《罗生门》。

(8)、乡间道路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牛粪的气味。他揩着汗,踏着上坡路走去。道路两旁飘着熟麦的香气。

(9)、他和他的前辈一起坐在某咖啡馆的桌边,不断地吸着纸烟。他不大开口讲话,却热心地听着前辈的话。

(10)、芥川最喜欢北京,“我在中国从南到北旅行了一圈,最中意的城市莫过于北京了”,“那里的确是一个住起来十分舒心的地方”。他在北京逗留了差不多一个月,遍访名胜古迹,写下《北京日记抄》,文字带“色温”:如他喜欢登上城墙放眼远眺,“数座城门看上去像是在青青的白杨和洋槐中被渐次织绣出来的一般”,如他注意到“北京城里处处有盛开着的合欢树”,“骆驼漫步在城外旷野中的景致,更是让人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怀”,等等。他在北京见到了胡适和高一涵。原本也想见周作人,但周在西山养病,终缘悭一面。芥川与胡适见了不止一次,还一起吃过饭。据《胡适的日记》1921年6月25日记载:

(11)、《罗生门》以风雨不透的布局将人推向生死抉择的极限,从而展示了“恶”的无可回避,第一次传递出作者对人的理解,对人的无奈与绝望。《地狱变》以血淋淋的惨厉的笔墨,写出了奴隶主骄奢淫侈,和奴隶们所遭受的悲惨的命运,更使人有惊心动魄的感受。

(12)、他伫立在纸隔扇旁边,俯视着穿白色手术衣的一位接生婆在给婴儿洗澡。每当肥皂碰到眼睛,婴儿就可爱地反复皱起眉头,还不断地大声哭。他一面觉得婴儿的气味有点像鼠崽子,一面不由得深刻地想到:为什么这娃娃也出生了呢?生到这个充满世俗之苦的世界上来。——为什么他命中注定要有我这个爸爸?

(13)、关于倭寇:倭寇表明了我们日本人有能力和列强为伍。我们在盗窃、杀戮、奸淫这些方面,绝不落后于那些来寻找黄金岛的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吉利人。

(14)、芥川眼见的上海,是当时的“罪恶之都”。报纸上不断出现黄包车夫摇身一变成为劫路的匪盗之类的报道。坐在黄包车上人的帽子被突然抢走,甚至女人的耳朵被偷耳环的人割掉。卖淫业十分盛行。茶馆附近聚集着被称作“野鸡”的妓女。她们看到日本人,还会叫着几句简单的日语,例如“阿娜达(亲爱的)”、“撒一勾(跟我来)”之类的。讽刺的是,“撒一勾”原是日俄战争时,日军抓到中国女人将她们带到附近高粱地时的叫嚷,后来流传开来。这一来源让芥川也感叹“不光彩”。鸦片几乎是半公开地随处吸食。鸦片窟里,常常可见妓女和客人一起,隔着昏暗的煤油灯,叼着长长的烟管吞云吐雾。

(15)、这样,这么:像煞有~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多指大模大样,好像有什么了不起)。

(16)、他在某饭店的台阶上偶然遇见了她。就连在这样的白昼,她的脸也像在月光下一样。他目送着她(他俩素昧平生),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

(17)、可人生在世,谁又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不受一点外部意见影响呢?人注定是要活在他人意见之中的,这是人的社会属性所决定的。如果一点也不在意他人的评论,大概会变成《地狱变》之中良秀那样,成为别人眼中“任意妄为”之人,人生最终沦为悲剧。过于在意他人的评价,又会像内供一样,摇摆不定,活得艰辛异常,最终沦为一出笑剧。想要摆脱这种局面,大概也只能坚定自我吧?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在意值得在意的东西,也许这就是坚定的自我。

(18)、“拔死人头发,是不对,不过这儿这些死人,活着时也都是干这类营生的。这位我拔了她头发的女人,活着时就是把蛇肉切成一段段,晒干了当干鱼到兵营去卖的。要是不害瘟病死了,如今还在卖呢。她卖的干鱼味道很鲜,兵营的人买去做菜还缺少不得呢。她干那营生也不坏,要不干就得饿死,反正是没有法子嘛。你当我干这坏事,我不干就得饿死,也是没有法子呀!我跟她一样都没法子,大概她也会原谅我的。”

(19)、他的姑妈常常跟他在楼上吵架。他的养父养母有时出面调解。可是他最爱这位姑妈。姑妈终身未嫁,当他二十岁的时候,她已接近六十岁。

(20)、他说,“在神的一切属性中,我最同情的是神不能自杀。”而他最终选择了自杀。终章“败北”中描绘了主角“他”服药的情景,芥川于1927年服药身亡。

(1)、眼前的一根架空线冒出紫色火花。他格外感动。他的上衣口袋里藏着准备在同人杂志上发表的原稿。他冒雨走着,再次仰望了一下后面的架空线。

(2)、埠頭の外へ出たと思うと、何十人とも知れない車屋が、いきなり我々を包囲した。我々とは社の村田君、友住君、国際通信社のジョオンズ君並ならびに私の四人である。抑そもそも車屋なる言葉が、日本人に与える映像イメエジは、決して薄ぎたないものじゃない。寧むしろその勢の好い所は、何処か江戸前な心もちを起させる位なものである。処が支那の車屋となると、不潔それ自身と云っても誇張じゃない。その上ざっと見渡した所、どれも皆怪しげな人相をしている。それが前後左右べた一面に、いろいろな首をさし伸しては、大声に何か喚わめき立てるのだから、上陸したての日本婦人なぞは、少からず不気味に感ずるらしい。現に私なぞも彼等の一人に、外套の袖を引っ張られた時には、思わず背の高いジョオンズ君の後へ、退却しかかった位である。 我々はこの車屋の包囲を切り抜けてから、やっと馬車の上の客になった。が、その馬車も動き出したと思うと、忽たちまち馬が無鉄砲に、町角の煉瓦塀と衝突してしまった。若い支那人の馭者は腹立たしそうに、ぴしぴし馬を殴りつける。馬は煉瓦塀に鼻をつけた儘まま、無暗に尻ばかり躍らせている。馬車は無論顛覆てんぷくしそうになる。往来にはすぐに人だかりが出来る。どうも上海では死を決しないと、うっかり馬車へも乗れないらしい。 その内に又馬車が動き出すと、鉄橋の架かかった川の側へ出た。川には支那の達磨船だるませんが、水も見えない程群っている。川の縁ふちには緑色の電車が、滑なめらかに何台も動いている。建物はどちらを眺めても、赤煉瓦の三階か四階である。アスファルトの大道には、西洋人や支那人が気忙きぜわしそうに歩いている。が、その世界的な群衆は、赤いタバアンをまきつけた印度人インドじんの巡査が相図をすると、ちゃんと馬車の路を譲ってくれる。交通整理の行き届いている事は、いくら贔屓眼ひいきめに見た所が、到底東京や大阪なぞの日本の都会の及ぶ所じゃない。車屋や馬車の勇猛なのに、聊いささか恐れをなしていた私は、こう云う晴れ晴れした景色を見ている内に、だんだん愉快な心もちになった。 やがて馬車が止まったのは、昔金玉均きんぎょくきんが暗殺された、東亜洋行と云うホテルの前である。するとまっさきに下りた村田君が、馭者に何文だか銭ぜにをやった。が、馭者はそれでは不足だと見えて、容易に出した手を引っこめない。のみならず口角こうかく泡を飛ばして、頻しきりに何かまくし立てている。しかし村田君は知らん顔をして、ずんずん玄関へ上って行く。ジョオンズ、友住の両君も、やはり馭者の雄弁なぞは、一向問題にもしていないらしい。私はちょいとこの支那人に、気の毒なような心もちがした。が、多分これが上海では、流行なのだろうと思ったから、さっさと跡について戸の中へはいった。その時もう一度振返って見ると、馭者はもう何事もなかったように、恬然てんぜんと馭者台に坐っている。その位なら、あんなに騒がなければ好いのに。 我々はすぐに薄暗い、その癖くせ装飾はけばけばしい、妙な応接室へ案内された。成程これじゃ金玉均でなくても、いつ何時どんな窓の外から、ピストルの丸たま位は食わされるかも知れない。――そんな事を内々考えていると、其処そこへ勇ましい洋服着の主人が、スリッパアを鳴らしながら、気忙しそうにはいって来た。何でも村田君の話によると、このホテルを私の宿にしたのは、大阪の社の沢村君の考案によったものだそうである。処がこの精悍な主人は、芥川龍之介には宿を貸しても、万一暗殺された所が、得にはならないとでも思ったものか、玄関の前の部屋の外には、生憎あいにく明き間はごわせんと云う。それからその部屋へ行って見ると、ベッドだけは何故か二つもあるが、壁が煤けていて、窓掛が古びていて、椅子さえ満足なのは一つもなくて、――要するに金玉均の幽霊でもなければ、安住出来る様な明き間じゃない。そこで私はやむを得ず、沢村君の厚意は無になるが、外の三君とも相談の上、此処から余り遠くない万歳館へ移る事にした。

(3)、我们的生活所需的思想,也许在三千年前就思维殆尽。我们只需要在老柴上加新火就行了。

(4)、读《中国游记》,明显会感到芥川对江南地区的热情要大于上海,在《江南游记》部分,对苏杭宁和西湖灵隐的纪游文字中,拟古趣味焕发,白乐天、赵孟頫等人的诗句信手拈来,在苏州城的孔庙,一瞬间感到“苍茫万古意”,踏上长满青苔的石桥,不禁吟出日本汉学家、诗人今关天彭的两句诗:

(5)、对这幅画的热情使他的眼界一新。他不知不觉间密切注意着树枝的弯曲和女人面颊的丰腴。

(6)、果然,正如传闻所说,楼里胡乱扔着几具尸体。火光照到的地方挺小,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具。能见到的,有光腚的,也有穿着衣服的,当然,有男也有女。这些尸体全不像曾经活过的人,而像泥塑的,张着嘴,摊开胳臂,横七竖八躺在楼板上。只有肩膀胸口略高的部分,照在朦胧的火光里;低的部分,黑黢黢地看不分明,只是哑巴似的沉默着。

(7)、他同异母兄弟扭打起来。他的弟弟无疑由于他的缘故经常受到压迫。同时,他也因为弟弟而失掉了自由。他的亲戚一个劲地对他的弟弟说:“你要学哥哥。”然而这不啻是把他本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他们扭作一团,终于滚到廊子上了。他还记得,廊外的庭院中有一棵百日红,在酝酿着一场雨的天空下开着红彤彤的花。

(8)、就这样,对黄包车夫的观感便定格为芥川对上海和中国的“第一瞥”。此后,这种负面印象一路增殖,不断被强化。作为日本人,芥川跟大每同僚学的头一句中国话,不是“对不起”“谢谢”,而是“不要”,其内心的拒斥感可想而知。去梨园看戏,坐定后,马上会有店小二递过来热毛巾和剧目单。对大壶茶、西瓜子之类,芥川会坚决地说“不要”,但热毛巾还是要的。可自从他有一次目睹邻座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国绅士用刚擦过脸的毛巾又擤了一通鼻涕之后,索性连热毛巾也“不要”了。

(9)、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准备好了答复:“如果尸体不够用,那我就会没有任何恶意地去杀人。”

(10)、由于他要到某报社去工作,他们夫妇就跟他的养父养母同住在一座房子里。他依靠的是写在黄纸上的合同。后来才知道,报社对这份合同不承担任何义务,全由他一人负责。

(11)、然而他这两个指望都落空了。因为他的话音未落,一种近乎肃然起敬的感情,像难以描述的波澜震撼了我的整个身心。

(12)、现代中国有什么?政治、学问、经济、艺术,难道不是悉数堕落着吗?尤其提到艺术,自嘉庆、道光以来,有一部值得自豪的作品吗?……我不爱中国,想爱也爱不成。在目睹了这种国民的堕落之后,如果还对中国抱有喜爱之情的话,那要么是一个颓废的感官主义者,要么便是一个浅薄的中国趣味的崇尚者。即便是中国人自己,只要还没有心智昏聩,一定会比我这样的一介游客更加地不堪忍受吧。

(13)、Divan即将再次给他的心灵倾注以新的力量。那是他所不知道的“东洋的歌德”。他看见超脱一切罪恶,悠然站在彼岸的歌德,感到近乎绝望的的羡慕。在他眼里,诗人歌德比诗人基督更伟大。在这位诗人心中,除了奥克罗波利斯和各各他之外,还有阿拉伯玫瑰在怒放。倘若多少有力量追踪这位诗人的足迹的话……他读完诗集,当极为激动的情绪平息以后,不禁深深蔑视自己,因为他在生活中就像宦官一样。